Un reportage EQDA

此次日内瓦之行之前，对于our children这样的主题我还是有一些心理预设的，作为地球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想必瑞士孩子们的生活水准、教育理念和视角一定是非常完善和先进的。除了幸福的童年外，有什么不一样的值得挖掘的地方呢？

日内瓦是一个充满了各种机构和组织的国际化城市，同时因为瑞士中立国的特殊背景，有许多因各种原因成为难民的居民在这里生活。这座城市中的孩子们也因此有各种各样的背景。如果说他们的生活更多要看各自家庭的话，那么，瑞士本土的孩子们、驻外机构及企业职员的孩子们、难民的孩子们，在教育方面又有着怎样不同的境遇或者选择呢？
在翻看瑞士宪法中与教育相关的部分时意外发现了这样一条：theconfederation and cantons shall encourage musical education, in particular thatof children and young people. in consulation with the cantons, theconfederation shall set out principles to help young people to engage inmusical activities and to encourage musically gifted persons.–Art.67a. musicaleducation. adopted by the popular vote on 23 sept.2012, in force since 23sept.2012.
对于音乐教育上升到修宪这种高度的认识，这在奥地利、德国、法国这样音乐家辈出的邻国也是没有的。这样的瑞士，引起了我的兴趣。
带着这样的好奇心，到日内瓦的第一天，我们采访了日内瓦大学的IsabellaMili教授，她同时也是Swissmusic council的主席及日内瓦歌剧院La Grange杂志的主编。一个多小时的交谈里，她给我讲了两个小故事。
很多经历过二战的法国老兵就是在服役期间接受到了音乐启蒙，也大约是受到军乐队文化的影响，在瑞法相邻地区管乐的普及程度远大于弦乐。这些老兵退伍后很多也来到了瑞士生活，他们开始组织各种管弦乐队进行演出，自娱自乐。
Mili教授的小女儿是一个很有天分的小号乐手，2012年她只有7岁，为了修宪提议四处奔走要签名。当时她对每一个路人要签名的时候说的是：”please, i need your signature for myfuture.” 毫无意外，她要到了最多的签名。
采访结束后，我明白了这样一件事。在瑞士，音乐教育并不是有钱有闲阶级才有机会接触到的消遣活动，而是与吃饭睡觉一样的自然平常。学习音乐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所谓的艺术修养或者职业追求，更多的是因为认识到音乐对于人性的滋养和身心健康的益处是每一个人都需要的。
和中国一样，瑞士实行9年制基础教育，略有不同的是瑞士的入学年龄是5岁。那么，经过了五年的推行，在这一阶段的音乐教育真正执行起来又是怎样的情形呢？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选择了两所听起来截然不同的公立学校进行走访。一所位于日内瓦众所周知以移民为主的地区，学生70%以上都是非瑞士出生的孩子，其中包括很多难民；另一所则是在风景如画的使馆区，虽然国际学生也不少但大部分的父母都在各使馆或其他国际机构工作。
在移民为主的学校里，我们观摩了一节美术课和一节音乐课。美术教室布置的完全就像是一个工作室，在这里不光可以画画做手工，大一点的孩子还会进行陶艺、雕刻等课程。我们看到了一套约50厘米高的木质国际象棋，是高年级孩子们近一学期的努力成果，算是毕业作品，留给母校的学弟学妹们在操场下棋玩。四周的墙壁上密集整齐的贴着世界各地的艺术作品照片，老师说这不仅让孩子们保持自己的文化自信也学会透过艺术来接受其他文化。音乐课的内容则是一群5岁的小不点儿们的舞蹈课。一开始孩子们都怯生生的坐在长椅上，老师和我们解释说这些孩子很多都是刚来瑞士不久且不会说法语或者英语，她根据这一事实特意设计了这种舞蹈课。接下来每个孩子都分到了彩色手绢，老师用法语给出简单指令的同时自己也做一遍，没过几个回合，孩子们已经从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到跟着边说边做，笑得东倒西歪。紧张气氛不见了以后，老师开始弹钢琴，诙谐逗趣的曲调中，持同色手绢的孩子们一起按照刚才学会的简单法语指令开始手舞足蹈起来。下课后，一开始进来互不相识的孩子们互做鬼脸手拉手的走出了教室。
在另一所学校里，我巧遇了一个华裔女孩子，和她谈谈在日内瓦学习生活的感受。她对我说，大家对于音乐课都很认真，很看重，就像法语和数学一样重要。她之前在加拿大上学有点法语基础，不然还真怕听不懂跟不上。但她很喜欢音乐课，除了学校管乐队的活动外，这学期学校还组织他们听了一场交响乐音乐会及一次音乐博物馆参观活动。
如果说日内瓦之行的开始，我更多是带着”为什么音乐教育在基础教育阶段会被如此重视“的疑问，那么再看到日内瓦市政府教育主任IsabelleVuillemin办公室角落里放着的吉他之后；再看到日内瓦街头四处摆放的钢琴，看到等车的人们弹奏一曲后匆忙上车，看到日内瓦湖畔一个年轻父亲握着他孩子的手指一下一下弹着童谣之后，我不禁想”为什么不呢”？